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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然后又去别处打家劫舍。异鬼把这群懦夫抓走吧!若非我们的军队千里迢迢去了南方,波顿家的私生子,还有这些家伙,怎敢如此妄为!”罗德利克爵士瞧向布兰。“那小子还说了什么?”

“他说大水会淹过城墙。他不仅看见酒肚子淹死,还包括密肯和柴尔修士。”

罗德利克爵士皱起眉头。“看来,如果我非得亲自出马去对付这群强盗不可,就让酒肚子留下好了。他没见我淹死吧,对吗?没有?好极了。”

这话令布兰很振奋。或许他们不会被淹死了,他心想,不让他们靠近海就好。

当晚梅拉也这么想,她和玖健来到布兰的房间,陪他玩三方瓦片棋。但她弟弟不住摇头:“我在绿色之梦中看到的事实无法改变。”

姐姐被他的话惹恼了。“如果我们对即将发生的事既无法留意也无法改变,那神灵干嘛还送来警告?”

“我不知道。”玖健悲伤地说。

“换成你是酒肚子,大概会直接跳进水井去实现预言吧!可人家会战斗到底,布兰也会。”

“我?”布兰突然很恐慌。“我要和谁战斗?我也会淹死吗?”

梅拉负疚地望着他。“我不该说……”

他知道她还隐瞒了什么。“在绿色之梦里你看见我了吗?”他紧张地问玖健,“我也淹死了吗?”

“并非淹死。”玖健道,字字句句都无比沉痛。“我梦到今日进城的那个男子,人称臭佬的那位。你和你弟弟死在他脚下,他用一把细长而血红的剑剥下你们的脸皮。”

梅拉霍地起身。“我现在就去地牢,拿矛戳他个透心凉!看他死了还怎么去谋害布兰!”

“狱卒会阻止你,”玖健说,“附近还有守卫。就算你把杀他的理由告诉他们,他们也绝不会相信。”

“可我身边也有守卫啊,”布兰提醒他们,“有酒肚子,麻脸提姆,稻草头,好多人呢……”

玖健青苔色的眼睛里充满同情。“他们都不能制止他,布兰。我不知道原因,但我看到了结局。我看见你和瑞肯躺在你们的墓窖里,无穷无尽的黑暗中只有死去的国王和石制冰原狼与你们为伴。”

不要,布兰想,不要。“如果我现在逃走……去灰水望,去找乌鸦,去某个他们找不着的地方……”

“没有用的,布兰。梦乃是绿色,绿色之梦一定会成真。”

提利昂

瓦里斯站在火盆边,烘烤着柔软的手。“蓝礼居然在大军之中被人极其可怕地谋杀,真令人不敢相信。那把利刃就像切奶酪一样穿过钢铁和骨头,把他喉咙从左耳根割到右耳根。”

“到底谁干的?”瑟曦质问。

“哎,问题是,太多答案就等于没有答案。国王骤然身亡,谣言像阴暗处的蘑菇一样滋生,而我的情报并不总如我们所愿的那样担任要职。一个马夫说,蓝礼被彩虹护卫之一所害;一个洗衣妇声称,史坦尼斯带着他的魔剑,潜进弟弟的大营之中;一些士兵相信是位女人干的,却无法就哪个女人达成一致。其中一个认为凶手是遭蓝礼抛弃的少女,另一个说是战斗前夜服侍国王的营妓,第三个则斗胆猜测凯特琳·史塔克夫人是真凶。”

太后很不高兴,“你非得拿这些笨蛋津津乐道的闲言碎语来浪费我们的时间?”

“您为这些闲言碎语付了丰厚的报酬呀,我仁慈的太后陛下。”

“我们付酬是为了真相,瓦里斯大人。请你记住,否则这小小的会议只怕会变得更小。”

瓦里斯神经质地吃吃笑道:“哎,您和您尊贵的弟弟这样攀比下去,国王陛下就没有御前会议了。”

“依我看,国家精简几个重臣倒也无妨,”小指头微笑道。

“最最亲爱的培提尔,”瓦里斯说,“您就不担心自己是首相黑名册里的下一个吗?”

“排在你之前,瓦里斯?我做梦也不会这么想。”

“或许咱俩会在长城上当兄弟呢,你和我。”瓦里斯又咯咯笑。

“快了,太监,你再不吐出点有用的东西,就离长城不远了。”瑟曦恶狠狠地瞪着他,好似想将他再阉割一遍。

“这会不会是个花招?”小指头问。

“倘若如此,那实在玩得高明,”瓦里斯说,“连我也上了当。”

提利昂听够了。“只怕小乔要失望了,”他说,“他为蓝礼的脑袋准备了那么锋利的长枪。总之呢,不管谁下的手,幕后策划都该是史坦尼斯。事情很明显,他是得益者。”这实在不是个好消息,他原指望拜拉席恩兄弟血战一场,两败俱伤。肘部从前被流星锤砸中的地方隐隐作痛,每当天气潮湿,就会这样犯病。他一边徒劳地揉搓,一边问,“蓝礼的军队呢?”

“他把大队步兵留在苦桥。”瓦里斯离开火盆,坐回议事桌边的座位。“但那些跟随蓝礼大人星夜奔赴风息堡的领主们,大都降旗投靠了史坦尼斯,请注意,这几乎代表着全南境的骑兵。”

“我敢打赌,是佛罗伦家带的头,”小指头说。

瓦里斯皮笑肉不笑地道:“你赢了,大人。率先倒戈的确是艾利斯特伯爵。许多诸侯随后跟进。”

“许多,”提利昂强调,“不是全部?”

“不是全部,”太监确认。“不包括洛拉斯·提利尔,不包括蓝道·塔利,也不包括马图斯·罗宛。此外,风息堡的守军没有投降,科塔奈·庞洛斯爵士以蓝礼之名坚守城堡,拒绝相信主君已死。他坚持要亲眼目睹遗体方肯打开城门,但蓝礼的尸体竟莫名其妙失踪了,很可能被谁藏了起来。蓝礼麾下的骑士约有五分之一跟洛拉斯爵士一同离开,不愿效忠史坦尼斯。据说百花骑士一见国王的尸体就发了疯,盛怒之下连斩三名蓝礼的护卫,其中包括埃蒙·库伊和罗拔·罗伊斯。”

可惜,他才杀三个就住了手,提利昂心想。

“洛拉斯爵士应是往苦桥去了,”瓦里斯续道,“他的妹妹——蓝礼的王后——还留在那里。现在的情况是,留在当地的众多士兵突然失去了国王,不知何去何从。他们所侍奉的领主有不少在风息堡投靠了史坦尼斯。而这些小卒该怎么走?他们自己也不明白。”

提利昂倾身向前,“依我看,这正是我们的机会。只需把洛拉斯·提利尔争取过来,就有机会吸纳梅斯·提利尔和高庭的势力。他们或许暂时倾向史坦尼斯,但不可能喜欢那个人,否则从一开始就追随他了。”

“难道他们比较喜欢我们?”瑟曦反问。

“不大可能,”提利昂说,“很明显,他们爱戴的是蓝礼。但蓝礼已死,或许我们能提供一些充分的证据,来显示乔佛里和史坦尼斯之间的区别……而且要赶快。”

“你打算提供什么证据?”

“金钱证据,”小指头立即提议。

瓦里斯啧啧两声,“亲爱的培提尔,你不会以为这些强大的诸侯和高贵的骑士能像市场里的鸡那样随意买卖吧。

“你最近上市场吗,瓦里斯大人?”小指头问,“我敢说,买个诸侯绝对比买只鸡容易。当然了,诸侯的叫声比鸡高傲,而且你要是像商人一样直接标价做买卖,他们会很反感,但对于到手的礼物……以及荣誉,土地,城堡等等……他们可是却之不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