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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德,我刚才时间掌握得还可以吧?她又询问道。

方鸻点点头,不吝称赞了一句干得很好,木蓝姐。

那工作确也没那么简单,塔塔小姐可以协调船上的一切机械相关的工作,但也并不是每一件事物都与妖精之心相连,对于船员来说仍有无数琐碎的工作要完成。

这个版本的妖精之船仍没完善到面面俱到的程度,别的不说,光是填装炮弹就是由木蓝和tt两人一力完成的。此外还有一系列大大小小的工作,但两人都没有出现任何纰漏。

只能说不愧是大公会的工匠,他们平日的本职工作其实也是与维护这些魔导机械打交道。

星锚不在这附近,下层甲板传来无存的声音,艾德,我们下方有什么东西。

罗薇微微面色一变,快步走到船舷边向下看去。

那下面只能看到锯齿状的湍流云,沿着船身迅速向两翼分开,而海峡更宽广的地方,白色的云浪起伏不定,几乎看到云层下方的元素层。

而在星之花号正下方,一道黑色的阴影正游过两座岛屿之间,星之花全长近四十二米。但在这道阴影下细小得犹如一只张翼的甲虫,那阴影晃动了一下身子,很快消失在云层斜下方

罗薇脸色有点发白,任何人在这样壮观的景象面前都会感到渺小,何况那还是活物。

一种无法主宰自身命运的感受从内心深处升起,她紧紧抓着船舷,纵使极力克制情绪,但一时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方鸻走了过来,看了看那个方向,倒仍沉得住气,空海巨兽,应该是界蛇种。不知是羽蛇还是世界虫,它对我们兴趣不大,不过我们得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他抬起头来,向塔塔小姐使了个眼色。

后者心领神会,倒也不多说,只升起更多翼面,让星与花号进一步转向,离开这片海域。

空海巨兽带给方鸻的震撼仍然是存在的,不过这种震撼更多的是来自于这片空间本身,不知何时秘学士们记录下了这些巨兽在空海之中栖息的生态。

然后将它们记录于银之塔中。

这种能力近似于博物学者的能力,但还要更进一步,它只是无法在外界展示出来,但仍能构成这样一个栩栩如生的世界,也足以令人惊叹了。

他仍没忘记这是一个虚构的空间,只默默记住此刻的体会,尖塔试炼让他提前经历了一次天之桥的航线,这对七海旅团未来前往第二世界无疑是极为有利的。

不过有些人则已经完全沉浸入了这个世界。

雨水浇了卢普鲁斯一个劈头盖脸,天色不知道什么时候暗了下来,海上刮起了狂风,高如山峰的巨浪盖过甲板,云层之中的水分与雨水夹杂在一起

叫人根本分不清哪是空海的界限。

卡普卡人的座舰拉卡维尔号正沿着两座岛屿之间的切线航行,没有星锚,大陆桥之间星星点点的岛屿就是他们唯一的坐标。

只是此刻这些坐标早已混淆难辨,在一片漆黑的光线条件下,狂风卷起的云浪几乎已经完全盖过了视野之中的一切可参照物,让他们不得不担心起自己是否已经偏离航线。

更叫人心惊胆战的是

前方的巨浪之中,似总有一个若隐若现的影子,卡普卡人起先以为那个方向是一头空海巨兽的影子。在巨兽科的描述中,倒是有几类空海巨兽喜欢随风暴而行。

比如大海蛇,风暴吐息者与北海巨妖。

但人们很快发现了一个难以名状的事实那似乎是一艘船的影子,无论海浪如何高耸如山,那艘船始终维持在距离拉卡维尔号大约三链地的地方。

如同一个似有似无的影子。

卢普鲁斯脸色青铁地穿过雨幕,向前方大喊道那究竟是什么,帝国人?

不清楚,守在船头的水晶工匠战战兢兢,它在向我们靠拢。

古塔人呢,他们没跟过来吗?

没有,对方摇摇头,他们遇上了萨卡蛇人,停泊在沉锚地了,要修理自己的船。

主团呢?

上一次与主团联络已经是半小时之前的事情了,他们没找到星锚,让我们保持与他们的联络。水晶工匠结结巴巴地答道,但自从这场风暴起之后,我们根本联系不上他们。

卢普鲁斯抬起头,看着雨幕之中那个影子。

它似乎正在变大,在某个时刻他猛地瞪大了眼睛,看着那片近乎半透明的巨帆穿过风浪,高扬的桅杆上挂着一面七头蛇的旗帜,,转舵!

他一把扯过水晶工匠手中的传声筒,向里面大喊道,右满舵!

舵室那边似乎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七头蛇号,是罗塔奥人那条失踪了快三百年的船,卢普鲁斯脸上全是汗水,混合着雨水滑落下来,他脸色苍白地喊道,马上转舵,那是受诅者!

旁边水晶工匠已经吓得完全僵住了。

受诅者在空海之上还有另一个名号,就是大名鼎鼎的幽灵船,虽然真正证实过它存在的人并不多,但的的确确有过一些目击的记录。

七头蛇号是其中最着名的一艘,它在大约二百七十年前在罗塔奥的近海航线上失踪,与船上的一百多名水手与乘客一起消失得无影无形,但在大约三十年后又有人目击过这艘船出现在巨树之丘的近海。

那之后二百年间它有过多次目击,有人声称这艘船当年曾盗走过一件特殊的圣物,因而惹怒了灾厄之神德兰,从而降下诅咒,令其变成了一艘只能航行与时间和空间狭缝之间的船。

永远不得回归人间。

遇上过它的船只几乎没有什么好下场的,重则船毁人亡,轻的也是变得疯疯癫癫。

天知道秘学士们什么时候记录下这一事件,并在这片海域之中重现了这条船但七头蛇好的确曾经在天之桥上出现过,卢普鲁斯只是没料到自己运气会这么差。

迎头撞上这么个晦气的东西。

绝不能与受诅咒的人打照面,如果避开它的正面航线还有一线生机。

卢普鲁斯只恨自己此刻不在舵室,只能眼睁睁看着拉卡维尔号在风暴之中一点点打斜,转向的速度他从来没感觉有这一刻这么慢过

那艘虚影一样的巨舰已经穿过风浪,出现在拉卡维尔号正前方,它灰蒙蒙的外表上犹如悬挂着一层不散的雾气,整艘船寂静得像是一首无声的船歌。

那船歌之中只有死亡的呢喃,来自于亡灵的歌声。

一旁的水晶工匠几乎打起战来,上下牙咯咯作响,心中早把这是一场试炼忘到九霄云外,仿佛身临其境,亲历这样一场可怕的灾难一样。

拉卡维尔号的转向速度还是稍慢了一线,海面上那道苍白的虚影已经横撞了过来,那一刻卢普鲁斯感到身上的寒毛都直竖了起来,心直往下沉

但正是那一刻奇特的一幕发生了。

高大的七头蛇号在撞上拉卡维尔号的前一刻,整个像是一面玻璃镜子一样崩解开来,一下子支离破碎,如同一片消散的幻影一样土崩瓦解了。

卢普鲁斯大吃一惊。

但他心中非但没有丝毫的喜悦,反而警钟长鸣,面色狂变。一旁的水晶工匠终于也反应了过来,仰头脸上惨白地看着那片消散的雾气背后,一点闪烁的光芒

那像是一个巨大的灯笼一样,悬挂在茫茫的雨雾之中。

左舵!

左舵!

卢普鲁斯终于意识到自己上了当,那是个陷阱根本没有什么幽灵船,受诅者,七头蛇号只不过是倒映于他心中的恐惧的影子而已。

舵室中的选手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而事实上也用不着他反应了,因为在卢普鲁斯的视野当中,一张犹如深渊一样的血盆巨口,已经映入他眼帘。

帝国人远远看着如山一般的影子从远处的海峡之中沉下去。

格欧吉芬的脸抽了抽,那是?一旁的崔希丝终于忍不住问道。海峡之中星星点点的灯光正在消失,就像是一片正在消散的星空,正浮在海面上。